放眼祖国东北角，神奇的黑龙江、松花江和乌苏里江鬼斧神工般创造出富饶的三江平原及肥沃的黑土地，世界级的耕作水平使这里的粮食产能全国第一，春天万顷碧波，秋天稻菽飘香。

在这片大地上，有一条千回百转的绿丝带镶嵌在广袤富饶的三江平原腹地，她就是神奇秀丽的挠力河。这条大河已然蜿蜒流淌千万年，在滋润着 2.4万平方公里黑土地的同时，也孕育出中国最集中连片的淡水沼泽湿地。

2002年7月，国务院批准成立黑龙江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让有着“地球之肾”美誉的湿地得以长久保护。20年光阴荏苒，20年艰苦卓绝，20年开拓进取，挠力河保护区人民砥砺前行、甘于奉献，用北大荒精神作笔，在挠力河自然保护区谱写出一曲曲生态文明建设的和谐乐章。

“退”出来的生态蝶变

在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胜利农场区段一片郁郁葱葱的湿地里，静静地沉睡着一台小型拖拉机，这台已经生了锈的拖拉机似乎正诉说着农场退耕还湿的历史。

胜利农场区段内有保护区面积 39万亩，保护区核心区和缓冲区有耕地 1.1万亩。为了响应国家号召，2014年，农场党委决定将湿地内的耕地全部退耕还湿，宁可每年少收入 300多万元，也要还湿地碧水蓝天。经过几年的生态自然修复，目前，还湿的耕地已经草木茂盛、百鸟齐鸣，好一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画卷。

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生态文明思想，推动生态文明建设，自 2014年起，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率先开展退耕还湿试点准备工作。在国家退耕还湿补助政策的支持下，保护区争取到中央财政补贴资金 1.5亿多元，2014年至 2021年完成退耕还湿任务 15万余亩，使湿地面积超过 100万亩以上，区域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

挠力河自然保护区涉及垦区 2个分公司、11个农场，一些耕地在保护区成立之前就已开垦出来，要想退耕还湿，谈何容易！可是，北大荒集团党委与保护区管理局领导深刻认识到，实施重大生态修复工程是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虽然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但是北大荒人甘于奉献的精神不能变，必须坚决退耕还湿。为此，保护区管理局成立了“退耕还湿领导小组”，制定保护区退耕还湿实施方案，研究解决退耕还湿执行中遇到的问题。同时，按照国家及省里相关退耕还湿文件精神，严格遵循试点条件，任务层层分解，责任级级落实。坚持谁破坏谁修复、属地管理、集中连片、突出重点、先急后缓、分类施策、分步实施、全面治理的原则，积极开展湿地修复相关工作。

-红旗岭农场五星湖湿地风光。刘立明 摄-

2009年，七星农场下定决心将保护区内的 10多万亩开荒地退耕还湿。2019年草长莺飞之际，当记者随保护区管护人员来到退耕还湿所在地时，这里已是一片泽国。湿地中，白翅浮鸥轻掠水面，白鹭展翅翱翔，野鸡野鸭成群结队，好一派自然风光。为保证退耕还湿工作顺利进行，保护区管理局对保护区内非法开垦耕地行为责令限期退耕；对保护区核心区、缓冲区内的“合同地”和“计划地”，采取耕地置换或资金补偿等方式退耕还湿；对保护区实验区内的耕地（不含非法开垦耕地）按有关规定管理，根据确定的地块、面积、承包年限，农场停止发包，实地确认，签订退耕还湿合同，限期退耕还湿。保护区内土地权属单位依据历史原因和实际情况，科学制定退耕还湿实施方案，避免湿地恢复碎片化。完善湿地修复与恢复方案，确定时间节点和推进保障措施，强化修复成效，扎实有序地推进退耕还湿，逐步恢复湿地原始风貌。

大兴农场区段内控制面积 56万亩，由于历史原因，仅核心区和缓冲区内涉及种植户就达 400多户，涉及耕地 10多万亩，退耕还湿的难度极大。为了保护区的碧水蓝天，农场不等不靠，积极引导种植户退耕还湿。农场第十六管理站一个种植户耕种的600亩耕地需要退耕还湿，为解决生活问题，农场帮助他协调了一块水田地，又帮他找了一份临时工作，让他生活没有后顾之忧。

在农场和保护区的大力支持下，近年来，大兴农场已退耕还湿 2.5万亩。“虽然农场每年少收入近千万元，但是保护区湿地面积进一步扩大了，农场的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我们觉得值！”挠力河保护区大兴管理站站长赵金生真诚地说。

“管”出来的生态乐土

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自成立以来，就不断加大生态保护投入力度。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保护区管理局积极践行习近平总书记生态文明思想和党中央国务院关于生态保护的重大决策，对保护区生态保护和管理工作高度重视。

- 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张伟 摄-

为了更好地保护野生动植物资源及其生存环境，经多方努力，通过多次调研、讨论，垦区第一部湿地管理条例《黑龙江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条例》）由黑龙江省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于 2013年10月 18日通过并公布，自 2014年 1月 1日起施行。2018年 6月 28日，黑龙江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四次会议第二次修正。《条例》的通过，使保护区在湿地保护上做到有法可依，严厉打击了破坏湿地的违法行为，为垦区保护湿地、发展湿地、利用湿地提供了法律保障。

挠力河保护区积极开展自然保护地专项检查行动，加大对保护区内违法违规侵占土地活动、开发房地产、探矿采矿、采石挖沙、破坏森林湿地和野生动物资源、旅游开发和水电开发等人为活动的清查力度。持续加强常态化巡护和监管，切实加强自然保护区管理工作，对于违规活动，坚持立查立改，努力使保护区保护与恢复工作得到巩固和加强。

近年来，挠力河保护区每年至少开展两次大规模专项清查行动，仅 2021年就拆除打鱼点 14处、放牧点 1处，收回捕鱼证件 3本。2017年以来，共核查疑似违法违规活动点位 417处，整改点位 48处，拆除建筑（大棚）面积 7.2万平方米。

近年来，红卫农场全面停止挠力河保护区内水面发包工作，在保护区湿地范围内禁止一切捕鱼行为。每年农场都组织公安、渔业、保护区管理站等部门联合开展“清网护鱼”行动，使保护区鱼类资源得到有效保护。农场每年还投入 80多万元，组织湿地管护人员 50人，沿保护区围堰搭建 10个看护点，配备巡护车 3台、巡逻船 2艘、巡逻摩托车 3辆，实行 24小时看护。

2018年，在生态环境部生态司、省生态环境厅生态处的指导下，保护区管理局委托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黑龙江基础地理信息中心和黑龙江省科学院自然与生态研究所成立了技术组，对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范围和功能区进行了落界，并于当年圆满完成挠力河保护区边界核准工作。

界线明确了，保护区生态保护工作开展得更加顺利。为加大千鸟湖湿地鸟类保护力度，红旗岭农场于 2017年开始在千鸟湖候鸟通道上建立鸟类食源地 300亩，种植的水稻采取“浪费式”收割法，为鸟类留下大量的食物。农场通过春秋季粮食投喂，招引各种鸟类 3万余只。每年 3月中下旬，大量候鸟陆续迁回千鸟湖停歇、安家、繁殖。每年秋季，千鸟湖又成为过往候鸟迁徙的“加油站”。

-候鸟家园。张伟 摄-

“智”出来的生态家园

盛夏时节，挠力河自然保护区内白鹭水中嬉戏觅食，水中芦苇随风飘荡，通道卡口工作人员往来巡查……保护区内各处景象，均可通过远程摄像头在 600公里以外的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大屏幕监控系统一一呈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体现得淋漓尽致。

近年来，挠力河保护区紧跟时代步伐，通过加大设施投入、引进专业人才、与高校和科研院校积极合作，提高科技赋能，创新提智，全面开展“智慧挠力河”建设工作。

自 2014年起，保护区以数字化保护区建设为发展目标，借助互联网优势，结合区域特点，在黑龙江省林草局和北大荒集团的大力支持下，架设了远程高清摄像头，监控覆盖面积达保护区核心区、缓冲区总面积的 70%；与国土资源部地理信息中心联合开发人类活动轨迹核查系统，搭建自然保护区大数据信息管理平台，借助远程摄像头、遥感影像对比和数据核查采集管理等多种手段，全面监管区域内动植物及人类活动情况；建立保护区生态资源数据库，动态掌握保护区内自然资源年度变化；构建以监控监测、自然生态环境综合管理、决策与应急处置、移动监管、基础设施为核心内容的“互联网+智慧保护”信息化平台，逐步形成“天地空”一体化管理模式，实现保护区业务全程智能化，全面提升保护区管理精细化、高效化和智慧化水平。

在这个自然保护区饶河管理站内，记者通过监控屏幕清晰地看到东方白鹳人工招引巢上，几只小鹳在鹳妈妈的保护下梳理羽毛。目前，已有多个人工招引巢有了“主人”。近年来，保护区通过远程监控系统的布设，对东方白鹳人工招引巢的上巢情况及繁育行为做到全天候无影响监测，为东方白鹳及其栖息地的恢复工作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

面积大、人员少、专业力量薄弱，一直是保护区科研工作长期存在的问题。为解决这一问题，保护区与中科院东北地理所、东北林业大学、黑龙江省科学院自然与生态研究所等大专院校、科研机构合作，继 2017年建立东北林业大学科研教学实习基地、研究生实践教学基地和大学生就业实习基地之后，2021年再次合作，与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与自然保护地学院创新提出联合建设协同育人中心，形成资源互补、成果共享的合作机制，进一步提升了自然保护区的科研水平和创新能力。今年，保护区与东北林业大学再度合作，签约共建“东北林业大学研究生联合培养基地”“高校科研平台延伸基地”“高校科研成果转化基地”“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植物科研教学协同育人中心”。2020年至 2021年，保护区工作人员与东北林业大学科研人员共同编制完成了《黑龙江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退耕还湿区域生态功能恢复监测与评估》报告，此报告为湿地保护与修复工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科学依据。

同时，为加强保护区科技力量，切实保证规划合理、管理科学，2020年，他们建立了由中科院、东北林业大学、黑龙江省科学院、哈尔滨师范大学等专家学者组成的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咨询专家库，并依托专家库和协同育人中心，进一步规范项目管理，制定保护区项目管理办法，建立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项目储备库。通过“两库一中心”的建设，不断充实保护区科研管理智库，为保护区健康发展插上科技的翅膀。

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为了加大对湿地保护的宣传教育力度，保护区始终坚持主题活动和常态化宣传“两手抓”。秉承保护常态化、活动特色化、影响社会化的宣传理念，多措并举，积极创新，提高广大职工群众的生态文明意识，使热爱自然、保护湿地、爱护鸟类等绿色发展理念深入人心。

坚持周期性开展“爱鸟周”“湿地日”等主题系列活动，尤其是每年 4月末到 5月初，与红旗岭农场联合主办的“爱鸟周”主题系列活动，至今已连续开展 10届。每年他们都邀请农场学校、社区等单位以及各界人士积极参与，通过开展学生代表发言倡议、社区文艺演出、保护区科普宣教以及鸟类投食、联合执法等系列活动，结合海报、条幅、广播等传统宣传方式，最大限度达到活动效果。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保护区与时俱进，注册建立新媒体宣传平台。2014年开始，“挠力河湿地自然保护区”官方微信公众平台、“挠力河国家级湿地自然保护区”官方新浪微博账号、“黑龙江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湿地中国网群公共主页等自媒体账号先后运营，推送分享保护区相关最新资讯、相关法律法规和生态文明建设、保护湿地及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意义。

-爱鸟周签名活动-

宣传教育，媒体先行。2021年 2月 2日世界湿地日期间，保护区管理局联合北大荒融媒体发展有限公司和北大荒完达山乳业股份有限公司，通过微博、抖音、微信视频号、微信公众号等多媒体平台向全网发布世界湿地日主题倡议书，单日浏览量达10万人次。

保护区管理局还紧跟时代步伐，大胆创新，通过“合作媒体 +自媒体”“传统媒体 +新媒体”等创新宣传方式，依托《北大荒日报》《黑龙江日报》《生活报》以及中国新闻网、湿地保护网、微信公众号、微博、抖音、B站、今日头条及黑龙江省林业和草原局官方网站、世界自然保护地联盟官方网站、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官方主页等多元化的媒体平台和行业平台，规划构建了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融媒体矩阵。同时，创办“挠力河鸟类大观园”“挠力河畔品牌故事”“讲述挠力河湿地文化”等精品栏目，印制《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教育读本》科普读物，绘制以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背景的漫画作品《诺罗X诺罗》，印制了保护区宣传画册，使信息传播更便捷、内容输出更丰富。

“创”出来的生态蓝图

党的十八大以来，挠力河保护区坚持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认真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理念，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道路，坚持一手抓保护、一手促发展。在各级领导的支持和努力下，生态环境明显改善，逐渐由单一生态保护逐步向生态多元化发展迈进，紧紧围绕北大荒集团发展战略，积极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路，促进区域经济社会与生态保护可持续发展，保护区进入了共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生态蓝图新阶段。

自然保护区不仅有保护环境的生态效益，也有其特殊的生态产业价值，为加快推进保护区生态价值实现，缓解生态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他们创新提出“四个相结合”的工作理念，即“与生态保护相结合、与产业相结合、与社会稳定相结合、与振兴发展相结合”。积极发挥保护区生态资源优势和效能，与周边农场协商共建，努力探索农业、湿地、文化和田园综合一体化经营模式的保护区友好型“三生融合”（生产、生态、生活）生态农场。

挠力河保护区始终坚持“保护优先、科学利用、严格管理、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开展湿地保护与修复工作，并积极探索其后续产业发展方向。2016年，创新性提出《挠力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湿地恢复及相关产业建设方案》，构想了通过对芡实、芦苇、柳等具有药食两用、造纸、编织等所需湿地植物的恢复和扩繁，探索其产业化可持续利用方向，巩固退耕还湿成果、维护社会稳定的工作思路。

2017年，挠力河保护区、大兴农场和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所三方合作，在退耕还湿区域开展本土可作为生物质新能源原料的陆生湿地植物——柳属植物的植被恢复工作，并通过不同品种，以栽根和扦插两种方式，采用不同栽培间距，开展了退耕地的植被恢复及监测工作，并对其经济效益进行对比分析。经试验，可在不影响区域植物多样性的前提下，对栽植品种进行地表部分收割，作为生物质新能源原料投入市场。随着植物的不断生长和生物量的增加，恢复 3年后每亩可收获干物质约 1.2吨，亩平均收益可达 400元。在种植过程中，他们严格执行不施肥、不喷农药、不进行人工锄草。调查发现，退耕地恢复 1年后，物种多样性显著提高，出现伴生植物 24种，隶属于 13科 20属，包括毛水苏、千屈菜、芦苇、春蓼、刺儿菜、驴蹄草、北方拉拉藤等典型湿地植物。监测结果显示，退耕还湿地土壤有机碳含量有所升高，改善了土壤结构，增加了土壤生物多样性。通过对退耕还湿地能源植物种植，不仅提高了当地居民收入，还使湿地的生态环境得到有效改善，形成水域、滩涂、乔灌林、草地等多种生态环境，促进了湿地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真正实现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共赢。

2021年，保护区与时俱进，积极探索碳达峰碳中和领域，联合东北林业大学开展挠力河保护区湿地土壤碳汇研究。选取保护区内具有典型性的湿地类型，包括森林湿地、灌丛湿地、草甸湿地、沼泽湿地和农田土地设置采样点，对 0 ～ 10 厘米、10 ～ 20厘 米、20 ～ 30厘 米、30 ～ 40厘 米、40 ～ 50厘米土壤分别调查取样。经分析测算，挠力河保护区湿地土壤 0 ～ 30厘米土壤有机碳总碳储量为 16381.90×104 吨，按国内碳市场每吨 41-52元的统一价格区间计算，挠力河保护区碳储量总价值最高可达 85.17亿元，其中挠力河保护区通过近年来开展退耕还湿等生态修复工作，创造碳储量增量价值最高达 0.26亿元。

-红旗岭农场五星湖湿地鸿雁。刘立明 摄-

今年，保护区通过湿地保护与恢复项目，努力提升湿地生态服务功能，积极促进湿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将生态产品价值作为湿地保护与恢复重要项目的目标之一。科学选育千屈菜、黄菀、芦苇和菖蒲等具有药用、观赏和蜜源等经济价值的本土湿地植物，在湿地修复区域内进行 1068亩植被人工恢复工作，努力提升修复区域自然教育、湿地科普活动等湿地文化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和药用、蜜源、造纸等湿地供给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为创建保护区友好型生态农场奠定坚实的基础。

“献”出来的生态守望者

挠力河保护区成立 20年来，一代代的挠力河保护区人民始终秉承北大荒精神，用质朴的双手呵护自然，用坚实的脚步保护环境，用坚定的信念守望这片碧水蓝天。

盛夏时节，记者走进挠力河保护区大兴农场段境内，只见湿地管护站巡护员正驾驶着冲锋艇对挠力河水面及湿地进行巡护。

“不论刮风下雨，我们每天都坚持对湿地管辖区域进行常态化巡查 1次，重点时期每 3小时对重点区域堤坝和湿地进行重点巡查，以防出现非法捕鱼、破坏湿地等情况。”巡护员赵金生说。

挠力河保护区大兴农场辖区湿地堤坝长 73公里，面积较大，沿线较长，管护难度高。管理站将集中管理模式改为划区管理模式，分工明确，责任到人，巡护员上岗前都签订岗位责任状。站内现有工作人员 28名，下设 4个管护大队、4个管护站点，保证全年每天 24小时有人在岗在位、严防死守。

为了保护“地球之肾”，大兴农场的湿地巡护员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与汗水。“我们巡查时，有的地方车开不进去，需要步行，常常一天走下来，两条腿都会浮肿，脚都磨出大水泡。”在湿地工作了 9个年头的管护站一队队长张光哲说，“以前住的是铁皮活动板房，冬冷夏热，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每天吃的都是方便面、火腿肠，现在见了这些还直反胃。”是什么信念让他们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坚守了这么多年？“是责任！既然党信任我们，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定要负责到底，把湿地管好！”张光哲眼睛里闪现着信念与坚定。

“我已经在这儿当 7年巡护员了，几年来，我几乎每天吃住都在一线，除白天正常巡护外，半夜 12点再巡视一次，以防夜间有人趁虚而入开荒。”王春超是湿地管护站的老人了，他说：“其实我们这个工作很煎熬的，要耐得住寂寞，常年与世隔绝，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都没时间处对象，拖到前年年底才结婚。但是我想，我是一名湿地巡护员，更是一名共产党员，坚守湿地是我的职责和应尽的义务！”

像张光哲、王春超这样为了湿地恪尽职守、不畏艰难、担当作为、默默奉献的人，在挠力河保护区还有很多。

高高瘦瘦的俞金龙就是挠力河保护区七星管理站的一员，从 2010年退伍分配到这里，32岁的他已在湿地保护一线默默守护了 12年，他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湿地保护这项“绿色事业”。

挠力河湿地建三江七星段全长 31.7公里，点多线长、面积大。每年 5月至 11月底，管护队要进驻湿地，防止有人非法耕种、捕猎野生动物，预防森林、草原火灾。5月初，俞金龙和队员们就进驻保护区，吃住都在湿地，负责长 15.59公里、方圆 5万多亩湿地的管护任务。他们每天巡逻两次，绕责任区一圈儿就是 10多公里。每天早上 7点多就要出门，上午 11点半绕完第一圈，下午两点再出发，直到晚上 6点才能回来。路走多了，鞋容易坏，每年他能穿破几双胶鞋。当记者问他累不累时，他腼腆地说：“走习惯了，湿地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一天看不见它们，就浑身不舒服。”正是因为他们风雨无阻地坚守，这里的野生动物、鸟的种类明显增多，湿地生态环境越来越好。

-候鸟家园。张伟 摄-

12年的时光，改变的是岁月，不变的是俞金龙对这片湿地的热爱。他说：“这片湿地留下了我太多的回忆，我爱湿地，更热爱这份工作，我要一辈子做湿地的忠诚守卫者！”

还有一位湿地守望者，今年已经 57岁了，在湿地保护的工作岗位上一干就是 30年，他就是挠力河保护区饶河农场管理站管护队队长徐思俭。1982年，徐思俭从饶河农场职业高中毕业后，任农场护林队长，负责全场 30多万亩森林资源和湿地的保护工作。2005年后一直在保护区管理站工作。

湿地管护工作十分艰苦，每年 4月进驻湿地，10月才能回来。保护区远离人烟，道路难走。特别是大雨过后，人进不去出不来。徐思俭白天巡逻来回 50多公里，晚上还坚持学习，陪伴他的只有动物叫声和数不清的蚊虫叮咬，这样的生活他一过就是十几年。

在管护工作中，徐思俭和队员们为鸟类布下了大量的人工招引巢，为鸟类安全繁殖创造了良好的环境。在救助各类受伤鸟类时，他和队员们身上经常被鸟啄咬得青一块紫一块。2011年，他和队员巡护湿地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枕鹤，他们将其带回管理站，精心照顾了一个月，待白枕鹤的伤养好后，将其放飞。其间，他们胳膊没少被它啄咬，可徐思俭说：“我们疼并快乐着，当看到被救助的鸟儿重新展翅飞翔，心里是甜的。”

由于常年工作劳累，徐思俭患上了肾小球肾炎。2010年夏天，他不得不住院治疗，医生要求他出院后必须静养，但他出院后第二天又出现在湿地。

徐思俭曾这样说过：“我的前半生是保护森林的护林员，是‘地球之肺’的守护者；我的后半生是保护湿地的管护员，是‘地球之肾’的保卫者。让天空碧蓝，让河水清澈，让草木茂盛，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我最大的愿望。”

正是有了这些湿地守望者，挠力河湿地才被守护得如此秀美。因其生态环境在全球同一生物带中具有高度的代表性和典型性，被称为三江平原原始湿地景观的“缩影”。2016年，挠力河保护区被评为“黑龙江省十大最美湿地”。2017年，挠力河保护区加入黑龙江流域中俄自然保护区网络。2018年，加入国际自然保护地联盟和黑龙江流域湿地保护网络。自 2016年起，600只以上的东方白鹳大型集群、三江平原最大小天鹅集群现身挠力河，还观测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丹顶鹤 150多只，每年数十万只候鸟在此停歇，各种重特大生态保护事件不断涌现。目前，全保护区共有野生动物 593种，常见鸟类 182种，包括东方白鹳、丹顶鹤、白枕鹤、白尾海雕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7种，白琵鹭、大天鹅、小天鹅、白额雁、鸳鸯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25种；野生植物1047种，其中有经济价值的植物共有 652种。

-浪漫“天鹅湖”。王洪江 摄-

如今的挠力河保护区，水草丰茂，物种丰富，生物多样，风景秀丽，成为一方生态乐土。

 

 

作者：王广鑫 许跃兵

来源：2022年第12期《中国农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