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卢荡 柳青

“我首先纠正一下，是长臂猿，不是长臂猴。谢谢记者给了我一个纠正误解的机会。”“另外，海南长臂猿这五个字一个字都不能掉，它是一个独立物种。”这是1月8日，有着18年记者工作经历的海南省林业局局长、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局长夏斐在回答一位记者提问时，进行的“专业知识普及”。

当天，国家林草局第一季度新闻发布会在北京举行。夏斐在发布会上的答问和会后追访中，多次被问及海南长臂猿保护问题。

海南省林业局局长、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局长夏斐图片来源：国家林草局

海南长臂猿，民间称“乌猿”，是海南特有灵长类动物，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目前只分布在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霸王岭片区。在2002年第19届“国际灵长类大会”上，被确定为世界极度濒危灵长类第一位。

2019年4月，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揭牌，作为该国家公园旗舰物种之一，海南长臂猿保护现状如何？

夏斐坦言，上世纪70年代末仅剩7-9只个体生存在霸王岭。为拯救该物种，1980年成立了霸王岭长臂猿省级自然保护区，1988年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逐步减少直至停止该区域森林采伐。此外，继2003年、2011年两次专项调查后，于2013年开始实施连续年度监测，及时掌握种群变化动态。而自2002年以来，每年都安排专项经费强化野外巡护看守，指导保护区与周边社区签订社区共管协议书。

栖息地改造也在进行，夏斐补充说，补植补种海南长臂猿喜食乡土树种，改善修复栖息地，并拨付专项资金将保护区内高架电线转为地下埋管通过，扩大了种群活动范围。数据显示，2005年以来共改造修复海南长臂猿栖息地5000多亩，其中2005-2008年对3000多亩人工林进行改造，种植喜食乡土树种超30万株。2016-2019年实施栖息地恢复工程，修复2000多亩栖息地。

“保护研究”也在加强，比如开展种群遗传多样性、食性、调查监测技术等研究。早在2003年就编制了《海南长臂猿保护状况调查及保护行动计划》，2014年还专题召开“海南长臂猿保护国际研讨会”。

海南长臂猿 图片来源：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官网

夏斐透露，“通过不断努力，海南长臂猿种群逐步增长，目前达到4群30只，并显示持续扩大的良好势头。”

在接受封面新闻采访时，夏斐坦言保护海南长臂猿的工作非常艰苦，有时甚至一周都不一定能找到它们。“它们是猿，不是猴。猴能接受人类喂食，但海南长臂猿常年不下地，生活在树上，甚至听到它们叫声都很不容易。”

“虽然数量有所恢复，但仍未摆脱灭绝威胁”，夏斐说，建设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就是为了保护热带雨林生态系统的原真性和完整性，海南长臂猿作为热带雨林中的旗舰物种，其生存状况直接反映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健康状况。保护海南长臂猿就是保护热带雨林生态系统，是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原真性和完整性关键体现，关乎着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建设成败。”

下一步保护如何进行？夏斐透露，“将从多方面开展”。首先是集思广益完善保护并尽快出台拯救方案，加快制定系统保护专项规划。此外，加强基层长臂猿保护队伍建设。一方面欢迎更多顶尖专家指导和参与，另一方面加强基层保护队伍建设。“让更多专业对口、有学历，关键是对海南长臂猿感兴趣的年轻人加入到基层保护队伍中。”

夏斐还透露，将加大霸王岭长臂猿活动周边区域栖息地修复，尽快开展生态廊道建设。“大力在林下补种适宜的猿食植物，改善和扩大霸王岭长臂猿栖息地。在合适的地方建生态廊道，构建迁徙通道，逐步修复破碎化栖息地。”

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官网有关海南长臂猿的介绍。

曾任海南省新闻发言人的夏斐，为了海南长臂猿保护，还在发布会上向媒体进行了“求助”。他希望——通过拍摄海南长臂猿专题纪录片等方式，加强宣传报道，提高海南长臂猿知名度，让大家了解、爱上进而参与保护海南长臂猿。

夏斐认为，海南长臂猿保护拯救涉及问题多，面临经费、技术、人员等多方困难，还有很多问题需科学研究。通过建立分工明确、密切协作共同保护机制，确保形成合力共同推动，明晰责任主体。建立各部门各机构间交流顺畅、运行协调的工作机制。此外，设立海南长臂猿保护研究中心和成立专家委员会，共同推进各项保护拯救措施实施。“将充分利用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优势，吸引国内外专家团队和科研院所参与保护，将对海南长臂猿研究作为研究院重点。面向全世界科学家开放是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最大也是最独特优势，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吸引国际顶尖灵长类专家团队参与到保护中来。”

1月5日，海南国家公园研究院召开第一届理事会暨专家研讨会，海南长臂猿保护成为聚焦重点。夏斐透露，下一步将加强海南长臂猿监测特别是健康状态监测，做好救治应急预案。他还再次呼吁，希望更多专家学者参与海南长臂猿濒危机理认识研究，提供强有力专业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