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网络上以“武汉发现新物种—绯红金粟兰”为关键词的一系列报道迅速引起了大众的关注和讨论,尤其是对其濒危情况的报道,引起了协会的关注。对于绯红金粟兰的发现始末,由协会联系了该论文通讯作者-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赵鑫磊老师,希望介绍这一美丽的物种和回应大众的关切热点。
Q 请介绍一下绯红金粟兰的发现和研究过程。
A 2016年6月,我和湖北的中医药专家周重建先生一起在武汉黄陂野外进行考察,当时在林下一处缓坡,发现有一种金粟兰属植物,和常见的丝穗金粟兰想比,植株略显高大,叶片边缘是红色的,当时我认为可能是丝穗金粟兰(Chloranthus fortunei)不同的地理居群,而丝穗金粟兰是民间应用广泛的一种草药,药植所对药用植物的引种和迁地保护做了大量的工作,我随即就取了少量的繁殖材料带回北京,引种在植物园栽培。
翌年4月,引种在植物园的绯红金粟兰开花了,由于其红色的药隔非常显著,我随即和植物园副主任张昭老师进行了讨论,尤其是对这一性状是否稳定等问题,我们连续跟踪观察了几年,并陆续在出差时收集金粟兰属其它的物种用以研究。2021年我再次前往武汉,补充采集了标本,拍摄了照片,并对周边进行了考察,返回北京后,即带着学生开展染色体和分子生物学方面的分析,很幸运,实验结果支持了绯红金粟兰作为新物种的假设。
Q 请介绍一下金粟兰属植物的特点和在国内的分布情况。
A 金粟兰属是金粟兰科中的一个自然类群,金粟兰科植物花部结构简化,而化石所在的地层非常古老,被认为是解决被子植物起源的关键类群,目前APGⅣ系统也表明,其系统位置还不太清楚。《中国植物志》记载我国有金粟兰属植物13种和5变种,从西南至东北均有分布,其后我国的植物学家对金粟兰属植物做了全面的修订工作,认为金粟兰属只有10种。
国内常见的一些物种,比如东北、华北分布的是银线草C. japonicus,华东和华中低海拔常见的是丝穗金粟兰,较高海拔有宽叶金粟兰C. henryi,西南很多省区常见是网脉金粟兰C. nervosus,南方常见的还有金粟兰C. spicatus和另一个属的草珊瑚Sarcandra glabra。
Q 请介绍一下绯红金粟兰野外的生存现状。
A 2021年,我们考察了武汉黄陂临近的县市与发现地点附近的一些山林,绯红金粟兰目前仅发现一个分布点,相邻市县发现的都是丝穗金粟兰,绯红金粟兰生长在潮湿的林下,且位置比较偏僻,与村落较远,不被刻意打扰的话,其种群自然更新没有问题。
在发表的论文中,我们也提到,根据国际上IUCN对物种受威胁程度的评估细则,出于严谨的科学态度,我们建议评估为“DD”,即数据不足,有待于更深入的考察。
同时,也希望大众用拍照记录身边的美好,不为满足个人猎奇而去刻意打扰,共同保护好大自然。
Q 大众关注发表新种的意义,和学界上认为发表新种的意义。
A 我们国家每年发表新种都有不少,菌物、植物、动物都有,尤其是昆虫的新种数量更多,为何还有新种呢?
一是认识自然的过程在不断前进,目前野外考察的逐步深入和研究方法的革新都是发现新种的可能途径;二是分类学研究上对物种进行修订,比如发现了被混淆在已知物种中的隐存种。
发现新种是幸运,而发表一个新种需要通过研究给出更多的证据。从个人情感上看,发表新种是忠实记录大自然中的生灵,是单纯的科学问题。大众所关注的可能是这个新种的实用价值,比如观赏、食用、药用等层面,而这实际是后续的应用研究所关注的。
对于学界意义而言,我也只能谈谈我个人粗浅的认识,分类学是把大自然中的万物生灵分门别类,再给出其唯一的学名,分类学是一门基础学科,发表新种也是其工作内容之一,分类学是应用的基础,没有扎实的分类学研究成果,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后续研究发现了更多的价值,一个可能是它叫什么不清楚,另一个它可能是两个甚至更多的物种的混杂,到底是哪一个物种的溯源存在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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