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科学研究已表明，婴幼儿期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发展期，婴儿的早期经历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母亲的行为影响，这对他们之后的生活也产生影响。

不仅仅是人类，自然界中许多哺乳动物也会经历这个过程，其中有这样一位与我们共享约97%同源基因[1]的“远房亲戚” —— 红毛猩猩(Pongo spp.)。

苏门答腊猩猩与宝宝，印度尼西亚 © naturepl.com  / Anup Shah / WWF

通常，红毛猩猩的妊娠期约为八个半月，牠们会在树上超过30米高的、精心建造的巢中分娩。

新生儿出生后完全依赖着母亲，母亲就是牠们唯一的移动途径、食物来源、安全与舒适的环境，且往往是牠们学习生活经验的唯一来源。

苏门答腊猩猩与宝宝，印度尼西亚 © naturepl.com  / Anup Shah / WWF

在出生后不久，宝宝就学会抓住母亲的胸膛，牠们仅用手就能支撑自己的体重；两周后，通常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直立与使用双手。

在大约三个月大的时候，母亲除了哺乳外，还会喂食一些软的水果。起初，母亲会用牙齿把固体食物磨碎，然后让宝宝咀嚼。

红毛猩猩幼崽三四岁时才断奶，之后幼崽也不断增强自己的独立性，会开始攀爬、寻找自己的食物，并会建造自己的巢。通常都会建造在同一棵树上，离母亲很近。

被叶子遮蔽的幼年苏门答腊猩猩，印度尼西亚 © naturepl.com  / Anup Shah / WWF

大约在7-10岁，年轻的红毛猩猩会变得更加独立，这个时期的雌性通常比雄性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更长，如果母亲此时有另一个孩子，雌性还会帮助她的母亲照顾宝宝，并从中学习做妈妈的经验。

雌性红毛猩猩通常每次仅有一胎，由于母亲在抚养孩子方面的投入很大，所以妊娠期会有八至十年的时间间隔，牠的一生只会有三到五个后代。

作为一种繁殖率低的动物，红毛猩猩特别容易受到种群数量减少的影响，因为牠们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恢复种群数量。但据近年来的研究与观察发现，牠们的处境并不乐观。

红毛猩猩的种群现状

红毛猩猩是亚洲最大、最具魅力的类人猿，历史上，牠们的分布范围可从喜马拉雅山的山麓到苏门答腊、婆罗洲和爪哇岛的巽他群岛，覆盖了近1.5亿公顷的面积[2,3]。

在十七世纪，早期欧洲探险者的纪录中可发现牠们的分布范围仅有婆罗洲和苏门答腊[4,5]，其地理范围大小分别占岛屿陆地面积的21%和2.3%[6,7,8]。

只是在过去的15-20年里，科学界才认识到这两个岛屿上的红毛猩猩是不同的物种 —— 婆罗洲猩猩(Pongo pygmaeus)和多巴湖以北的苏门答腊猩猩(Pongo abelii)[9,10,11]；之后在2017年，多巴湖以南的一个孤立种群被重新分类为第三个物种达班努里猩猩(Pongo tapanuliensis)[12]。

一只名叫Bintang的幼年达班努里猩猩正在爬树 © Maxime Aliaga / WWF

据估计，2017年被重新分类的达班努里猩猩的种群数量不足800只，成为已知最濒危的灵长类物种之一。

不仅仅是达班努里猩猩，整个红毛猩猩家族都面临着生存威胁，不可持续的自然资源开发日益影响着高度生物多样性的热带地区[13,14]。

婆罗洲内的一片油棕榈种植园，2019年3月28日拍摄 © Chris J Ratcliffe / WWF-UK

自1999年以来，仅婆罗洲猩猩的数量就已经减少了10万只以上[15]。

数量的急剧下降主要出现在栖息地被破坏的地区，但就种群规模的总体损失而言，除了伐木等人类活动造成的影响外，盗猎和非法捕获也对牠们构成了重大威胁。

非法贸易与人兽冲突

非法市场一直存在着对红毛猩猩幼崽的宠物需求，每只动物在其附近岛屿的城镇市场上被以数百美元的价格售卖[16]。

被囚禁的幼年苏门答腊猩猩 © Traffic SE Asia / Chris R. Shepherd

根据过去的研究表明，每年仅在婆罗洲在印度尼西亚区域就有200-500只红毛猩猩被进行宠物贸易，这对野生红毛猩猩种群构成了很大的威胁。近些年，这样的案例仍在发生：

2019年7月，马来西亚海关、海军和陆军宪兵组成的联合小组在一个港口成功救下了三只被走私的红毛猩猩幼崽，牠们平均只有一岁，其中一只红毛猩猩仅有几个月大……

获救的红毛猩猩，马来西亚 © ANTARA FOTO / Aswaddy Hamid

2019年3月，一名游客曾企图用手提箱将一只被“下药昏迷”的红毛猩猩幼崽偷运出印度尼西亚，据调查，他是从当地的市场上非法购买到的……

获救的红毛猩猩，印度尼西亚巴厘岛 © Firdia Lisnawati / Associated Press

此外，由于过去印尼的很多大片森林都被开辟成了油棕种植园，红毛猩猩们失去了家园。为了生存，牠们不得不越过人类的领地，偷吃果实。当地村民则会因此与红毛猩猩发生冲突，用长矛、枪械等武器攻击牠们……

还记得去年一个名为希望(Hope)的红毛猩猩母亲的遭遇吗？村民们向牠开枪，导致其双眼失明，牠只能摸索着爬树、摘果子，独自艰难地抚养幼崽。

苏门答腊猩猩保护计划(SOCP)的兽医与志愿者们照料着希望(Hope)

© Binsar Bakkara / Associated Press

但牠的孩子也没能幸免，在宠物贸易利益的驱使下，牠的孩子也被当地村民抢走；当救援组织赶到时，被抢走的幼崽已经奄奄一息，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就去世了，死于脱水和营养不良，几乎是被活活饿死的。

母亲也被送去救助，但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 医生在给牠做X光检查后发现，牠的体内竟密密麻麻地藏了74枚子弹……

X光检查后发现了74枚子弹 © Binsar Bakkara / Associated Press

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WWF一直与当地和国际组织合作，包括研究机构、大学、政府机构和当地社区，致力于保护红毛猩猩。

我们一直在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开展工作，包括帮助与加强保护区的工作、与木材公司合作来减轻栖息地和红毛猩猩种群的负面影响、长期监测并打击非法宠物贸易、帮助制定区域土地利用规划、减少人类与红毛猩猩的冲突、并努力推动可持续棕榈油的生产。

棕榈油就是由油棕树上的棕榈果压榨而成 © Des Syafriza / WWF-US

棕榈油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生产原料，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但为满足人类巨大的需求，全球平均每天就有460片足球场大小的森林和泥炭地被用来种植油棕。

可持续棕榈油是不以环境恶化为代价种植和生产的棕榈油，我们在生活中可以通过选择可持续棕榈油产品来帮助保护红毛猩猩以及生物多样性。

在中国，已有14家企业加入中国可持续棕榈油倡议，超过140家企业成为RSPO（可持续棕榈油圆桌倡议组织）会员，希望更多使用棕榈油的企业可以加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