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或中考结束后,不少大山里的孩子都选择外出打工。
“梦想”一词对他们而言,似乎显得空洞而不合时宜。
生活在大凉山的孩子们,上学要翻山越岭,鞋穿烂了就光脚走;上学路上没水喝,便从水沟里舀一口水喝。即便是放假,他们也要全天帮着家里干农活,砍柴、放牛、照顾弟弟妹妹……从小,生活的难就压在了稚嫩的肩膀上。
四川藏区家访:学生在家门口合照
重重大山,阻断了交通,也阻隔了梦想。这些困在山里的孩子们,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生在凉山,就注定放一辈子牛吗?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昭觉县,小雪的家坐落在芳草青青的山坡上。一座木屋,几头牛,是他们家的全部。
小雪早早地就扛起了生活的重负,在城市孩子上幼儿园玩乐高的年纪,她在帮家里放牛。
小雪的父母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也不识字。在小雪第一次流露出不想放牛想要读书的念头时,她的爸爸考虑良久,卖掉了一头牛。就这样,小雪走进了学校。
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毕竟在这个普遍重男轻女的村子里,连她三个亲哥哥都没有书读。
上学时,小雪每天把牛赶上坡,然后再走一个小时山路去学校,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也是先将牛赶回家。
凉山学子在川大图书馆
放假时,城市里的孩子们都忙着上各种培训班,四处去旅游增长见识,小雪又开始放牛。
小时候,小雪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牛羊正在吃草,而风正吹向她。可慢慢长大之后,读过更多书的小雪开始思索——除了放牛,是不是也可以有别的事情可做?如果注定要放一辈子牛,那对于小雪、对于卖了牛供她上学的爸爸以及从未进过学校的三个哥哥来说,上学的意义在哪里?
小雪很茫然。
我只想做生意,让爸妈回家
凯文是四川省凉山州甘洛县职业技术学校高二的学生。
他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去打工,只有春节才能回家几天。时间一直在向前走着,他每天都在等着父母,从一位留守儿童等成了留守少年。
凯文的成绩按总分来说是很不错的,能在班上排上前三。可他偏科严重,英语非常差。
班主任很为他可惜:“多好的苗子,就差了英语这一门。要不肯定能考个很好的大学,走出大山去。”
学员们交流分享
但凯文并不在乎。他不在乎能不能考个好大学,更不在乎英语是不是学得足够好。他的目标很明确:读书就是为了做生意,他觉得现在学的这些知识用来做生意足够了。
我们曾问凯文,为什么如此执迷于做生意?凯文回答:做生意能够挣很多钱,这样父母就不用再外出打工了。
参加项目的学员与身后的荣誉墙
“我们也想有自己的梦想”
2019年,小雪、凯文和一批大凉山的孩子幸运被选中,参加了“学业规划、生涯教育和职业发展”的城市职旅公益项目,来到了成都。
小雪在四川大学哥哥姐姐们的陪伴下逛了宽窄巷子和杜甫草堂。第一次,杜甫从课本中“走”到了她面前,她突然就明白了“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在四川大学图书馆,她看到馆内的大学生们安静地坐在桌前学习、看书,怯怯的她轻悄悄地走路,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小雪说,她们的课堂总是很吵闹,一点都不安静。自己放牛看书时也总是一个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读书。
只要心中有梦 就会与众不同
小雪跟着哥哥姐姐们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等红绿灯、第一次去博物馆与科技馆、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机器人……还第一次与哥哥姐姐们一起探讨职业规划。都市的快节奏、现代化与沉默的大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灵冲击。
凉山学子在成都地铁参访控制中心
旅程的最后,小雪鼓起勇气第一个冲上讲台在四川大学做了公开演讲汇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几近哭泣:“感谢各位老师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我们也想有自己的梦想,也想要自己被看见,想让家乡变得更好。”
对于爱做生意的凯文来说,此行的侧重点显然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
学员在市场卖肉
在菜市场,凯文看到了商家如何摆菜、卖菜,开始一天的工作,他细致入微地观察他们做生意时的状态。在国际商贸城,凯文拜了一个做核桃贸易的商家为师,他说他的家乡大凉山也有很多核桃。但当凯文被问及家乡核桃怎么才能卖到全球各地时,他沉默了。与师傅的沟通交流让他明白,做生意也需要有足够的知识积累。
学员在市场理货
返校后,凯文的变化很大。不仅带头与全班同学一起学英语,还在每个课间缠着英语老师问问题。一直以来,班里的同学都对英语提不起兴趣,尽管英语老师已经很努力了,但突然间在凯文的带头下,同学们学英语的氛围有了很大的转变。英语老师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做老师的幸福。
多些行动,就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如果一个孩子,成长当中全是孤独、封闭、贫困匮乏的记忆,那TA的未来会怎样?
截至2019年,中国共有585个国家级贫困县,一年之间共有29万中小学生辍学,而凉山,就是其中的“重灾区”。
出身于贫困山村的孩子,先天就比城市中的孩子们缺少太多选择。大部分孩子的人生轨迹是这样的:童年跋山涉水去读书,初中或高中辍学务农,运气好些的能走出大山外出打工,而他们的下一代也大概率成为留守儿童,重复着父辈们的命运。
他们生在山里,长在山里,也被困在了山里。
他们抬眼望着的就是周围的山,心中也只剩下了山。
要让他们走出大山,走出乡村,走出贫困,就要让他们去看、去听、去感受、去探索这个我们习以为常的世界,让他们知道除了放牛之外还有无限可能。
“大山孩子的职业梦想”项目,为大山孩子提供到城市学习的机会,让他们在职业生涯与规划课程中看见未来更多的选择,让梦想的光照进现实。
学员们在上职业规划课程
希望您能支持我们,您的每一份善意都将化为孩子们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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