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说鸟(4)| 画了金色眼影的时髦“大鹅”
在前几期“鸟人说鸟”栏目中,我们分别介绍了烫头“网红”——卷羽鹈鹕、极萌也极危的“小可爱”——勺嘴鹬、树上筑巢的“新晋网红”——小青脚鹬。
本期的主角是有着白色额头,金色眼影的时髦“大鹅”——小白额雁(咱们家养的大白鹅,实际上就是一种雁呐~)。

小白额雁 Anser erythropus
IUCN物种红色名录易危(VU,Vulnerable)
最新的全球种群数量估计为24,000-40,000
列入《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2000)
小白额雁的全球种群数量估计为24,000-40,000,其中成年个体估计为16,000-27,000,别看都好几万了,这可是全球的数量,还不如上海一个大型楼盘的居民数量多呢,更何况还是分成了4个种群。
“大鹅团队”不好带
小白额雁以前在欧亚大陆分布很广,数量也不少,可能就像IUCN给的分布图一样。

摘自Aarvak, Tomas & Øien, Ingar & Shimmings, Paul. (2016). A critical review of Lesser White-fronted Goose release projects.. 10.13140/RG.2.2.31858.30404.
但近一个世纪,特别是上世纪中叶开始,种群数量快速下降,BirdLife International 2011年做过一次估计,仅1998-2008年间,全球种群数量就下降了30%-49%,现实情况就像下图一样。

小白额雁目前分布©copyright BirdLife Norway
原本是三个种群的故事
说是4个种群,其实原来是3个——芬诺斯坎底亚种群(Fennoscandian population)、亚洲西部种群(Western main population)、亚洲东部种群(Eastern main population)。


2019年9月,摄于WWF北八滧自然中心 ©️薛文杰
中国能看到的个体一般都属于东部种群,繁殖地推测主要在俄罗斯泰米尔半岛(Taimyr Peninsula)东部以及俄罗斯东北部,现估计种群总数为14,000-19,000,越冬时几乎都集中在东洞庭湖的两三个子湖内。
虽然近年越冬种群的数量还算稳定,基本维持在13,000只左右,并没有像80年代至21世纪初那样快速下降,但越冬地如此局限在一个湖里,着实让人有些担忧。
第四个种群
后来增加了一个瑞典种群(Swedish population),这个比较有故事。因为这个种群是新增的,而且是人为新增的。
这里我要向大家介绍一部老电影《Fly Away Home》(1996),和这个种群差不了几岁,也是根据真实故事拍摄的,当然这是加拿大版的。看完这部电影,基本就可以脑补瑞典种群的诞生了。
由于栖息地高度集中,芬诺斯坎底亚种群从10,000的种群量,下降到了约100-150只个体,每年的繁殖对也就20-25对。50年代瑞典境内曾有几千对繁殖,到90年代仅剩约10对。

©️Hans Norelius, Hans Norelius CC BY 2.0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瑞典人坐不住了,他们想到了养“鹅”(“鹅”是驯养的雁的俗称)再野放的办法。这技术当时已经相当成熟了。
最初他们在英国和欧洲大陆搜刮了些小鹅和蛋(可能是从市场或者个人处买的),后来也从匈牙利和荷兰野捕了些,又从准备野放的地点Lapland地区找了些在那儿繁殖的白颊黑雁(Branta leucopsis)当养父母将小鹅带大,然后,随养父母一起放飞。

小白额雁的蛋 ©️Klaus Rassinger und Gerhard Cammerer, Museum Wiesbaden, CC BY-SA 3.0
后来这些小朋友当然就跟着养父母去了荷兰发展,从此就瑞典-荷兰往返,不再和那些芬诺斯坎底亚鹅玩儿了。
荷兰越冬地不像传统欧洲东部的越冬地捕猎压力那么大,这群的成鸟存活率因此提高不少,当其它种群都呈下降趋势时,这部分反而有点上升之势。
1981年至1999年,瑞典共放出去348只,直到2011年瑞典种群约有100只个体,每年有稳定的10-15对繁殖,而荷兰的越冬地每年都能数到70-80只越冬个体。
由于发现用养父母带大,会发生小鹅以后会选择养父母的种而不是自己种进行繁殖,产生杂交个体,1999年,法国人Christian Moullec借鉴了美国的方法,用自己的超轻型飞机,代替养父母带领27只人工饲养个体从瑞典飞到了德国西南部的越冬地,他至今还在进行和鸟一起飞的生态旅游业务。
血统之争
“鹅怕出名猪怕壮”,后来千禧年时就有科学家找上门来查祖籍了,一查就不对了,这个群体和芬诺斯坎底亚鹅基因的差异竟然是芬诺斯坎底亚鹅和西部种群差异的3倍,这就没法认同你们的身份了。
后来再一查,原来收来的小鹅和蛋的血统里竟然还有白额雁的成分,涉及到血统的纯正,这回问题严重了,立马喊停。

白额雁和小白额雁的不止是大小的问题,白额雁的喙和颈部相对更长,金色眼圈不明显,额头基部的白色范围小 ©️Ryanx7, CC BY-SA 4.0
1998年,IUCN列出了一些物种重引入的指导原则,自此,欧洲的水鸟重引入项目不仅要遵守这些规定,还要符合《非欧亚迁移性水鸟协定》(AEWA)的相关规定。
这个项目不仅仅带来了基因污染的问题,更为争议的是他们人为地“改变”了这个种的越冬地,形成了一条“新的”迁徙路径。

粉色的为瑞典种群的迁飞路径 ©️Riccardo Pravettoni, UNEP/GRID-Arendal
这也导致了学术界对于候鸟迁飞路线的讨论,迁徙路径受气候、地理、甚至种群自身的因素影响而改变也是有记录的,而且,以前的迁飞路径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并没有详实的数据,所以,这个一直也没什么定论。
写在最后的话:讲小白额雁瑞典种群的故事,并不是想评判,而是想将关于这个物种保护的故事呈现给大家,让大家看到我类做出的努力,也对这个物种多一份了解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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