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瑞、莫德纳、诺瓦瓦克斯等几家研发新冠疫苗的美国制药公司高管最近通过持续抛售持有自己公司的股票获得上亿美元的收入，这引发了人们质疑：在全球健康危机中采取如此“疯狂”行为是否合适？

赚取总计超过1.45亿美元

据报道，就在制药巨头辉瑞(Pfizer)宣布临床三期数据显示其疫苗对新冠病毒有效性超过90%的同一天，其首席执行官(CEO)阿尔伯特·布拉(Albert Bourla)出售了价值560万美元的股票。

辉瑞公司表示，这并没有什么违法之处：此次出售是根据允许公司负责人在预先确定的标准、日期或价格下出售股票的规则进行的，以避免任何内幕交易的嫌疑。

根据同样的规则，近几个月来，莫德纳(Moderna)的几名高管抛售了价值超过1亿美元的股票。

自2010年成立以来，莫德纳还没有向市场投放过任何一种产品，但美国联邦政府承诺，如果其新冠疫苗被证明有效，将向其支付高达25亿美元的费用。

莫德纳的股价已从今年年初的每股19美元飙升至目前的90美元。

诺瓦瓦克斯(Novavax)的老板于8月18日抛售420万美元的股票，这是距该公司宣布将获得16亿美元公共融资的一个多月后。

纳税人权益倡导组织Responsible US的统计数据显示，从5月15日美国政府协调开发疫苗的努力开始到8月31日，五家制药公司的高管通过抛售股票赚取了总计超过1.45亿美元。

专家称“法律上有问题”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2000年实施一项规则，允许上市公司员工在不面临内幕交易指控的情况下出售股票。它允许员工制定计划，以事先指定的价格、金额或日期确定其股票的交易，但前提是他们不掌握可能影响股价的“特权信息”。

一旦计划了这样的出售，就不能在最后一刻修改，即使它的时机最终可能会引发问题。辉瑞和莫德纳的高管便是在这一规则下出售了股票。

不过，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副教授丹尼尔·泰勒(Daniel Taylor)表示，辉瑞和莫德纳使用上述规则似乎“在法律上有问题”。

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泰勒一直在研究大型制药公司的行为。他提出疑问：“问题是，高管们在事先安排交易时知道些什么？”

辉瑞公司称，布拉只是在8月19日重新批准了一项最初在2月份批准的股票出售计划，“以相同的价格和数量条款”。但在那之后的一天，该公司发表声明称，其二期临床试验的初步结果是“积极的”。

要确保“公平竞争环境”

泰勒说，毫无疑问，鼓励制药公司高管尽快开发安全可靠的疫苗，这不仅是正常的，而且是可取的。

“但是，当他们打算出售股票时，他们必须确保在相同的公平竞争环境下运营，确保自己不会通过获得更多信息来占其他投资者的便宜，”泰勒说。

泰勒警告，尽管新冠确诊病例在全球范围内呈螺旋式上升，“我并不认为公司通过出售股票内化了这些交易的声誉风险”。

当一位高管需要出售股份来支付游艇、新房或子女的教育费用时，公众很少意识到这一点。但随着疫情的肆虐，这些公司受到了严格审查。

高管“对投资者不诚实”？

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专门研究公司治理的教授桑贾伊·博加特(Sanjai Bhagat)认为，高管在离开公司一两年后才能出售公司股票。

博加特说：“如果他们有很多既得股票和股票期权，那么他们就有动力尽可能高地获得股价，即使他们对投资大众不完全诚实。”

巴加特认为，公司董事会应该消除任何诱惑的机会。“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并不是评判他们的标准，”他说，“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人们期待高管采取负责任的行动。”

目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不愿透露是否正在调查上述制药公司的任何高管。

不过，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杰伊·克莱顿(Jay Clayton)今年5月接受采访时告诫高管们要尊重最佳实践。“为什么你会想要出售股票？你正在做一些不合适的事情？”